“公公”鹿三作为传统礼教的虔诚卫道士,终于忍不住儿媳作孽,无法承受内心的“道德”折磨,残忍地将其推上了传统礼教下的祭坛。但小娥的抗争并没有到此结束,作者巧妙地运用了“鬼魂附身”反而将小娥的抗争推到了高潮。
小娥先是报复般地附上了鹿三的身体,使其疯癫、呆滞,周围人都惶惶不可终日。再是借鹿三之口开始了对封建礼教的控诉,“我到白鹿村招谁惹谁了/我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,没偷扯过旁人一把麦秸柴禾,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,也没有揉戳过一个娃娃,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?我不好,我不干净,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娃不嫌弃我,我跟黑娃过日子,村子里住不成,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住,族长不准俺进祠堂,俺就不敢去了,咋么着还不容俺呢?”小娥歇斯底里的绝望呼喊,是对世俗曾将她推上白鹿原的道德审判台的大胆反叛,更是对封建父权的公开反对、挑战。最后甚至整个白鹿原肆虐的瘟疫都是她的恶意不满制造的,此时的她已经是一个十足的妖魔,对整个原上的一切进行破坏,蒙昧的人民为此付出了
巨大的、沉痛的代价。然而又能怎么样呢?这种变质的抗争被封建世界里的一座镇妖塔就轻而易举的镇压了,就连幻化出的蛾儿竟也一一被扼杀了。
三、女性是男权社会中的牺牲品
如果说田小娥是淫乱者,那淫乱也应该是双方的。黑娃与白孝文也脱不了干系,同时他们对白鹿村礼教的破坏程度比田小娥要深得多。前者不仅破坏了婚姻制度还砸坏了祠堂的石碑,做了土匪洗家劫舍,砸断了白嘉轩的腰,还害死了鹿秉章;后者淫乱不说还败家沦落至乞丐。而当他们都做了县保安团的营长时,不仅允许回家进祠堂,还被人们当作是有出息的子孙而受到欢迎,他们的罪行就这样被人们遗忘了。朱先生是传统观念的代表者,他不能容忍田小娥,从他帮白嘉轩设计怎样除鬼时说的话里可以看出:“把那灰末不要抛散,当心弄脏了河海。把她的灰末装到瓷缸里封严封死,就埋在她的窑里,再给上面造一座塔,叫她永世不得出世”。而这些是否有损这位关中大儒仁慈的一面呢?同时也可以看出儒家文化中的“仁”在处理田小娥一事中并没有体现出一丝的温情。从中可以看出在男权社会里女性的地位有多么低下,女性完全沦为男权社会下的牺牲品。
田小娥一生所追求的是生命本能的展现,人性自然的张扬,她所做的事都是为了满足生命欲望和生理的需求,她并没有自觉清醒的意识,所以她的反抗显得很盲目,没有什么明确的方向,所能想到的方式就是用身体来反抗,她的反抗注定会失败。通过对田小娥一生悲剧命运的剖析,我们认识到作为当代女性应该从思想上摈弃传统观念中那些扭曲、迫害女性的思想;认识到在当代社会中女性应有自己独立的意识、自强的精神,而不应成为男性的工具、附属品。女性不能用“性”做武器去反抗男权社会,那样只能走向毁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