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工作的日子里,我关闭了朋友圈拒绝焦虑与内耗
在我还没有工作以前,我把微信当做一本可以分享的电子日记本,晒生活、晒心情、分享喜欢的歌,那时候我也没有分标签、设置几天可见的意识,我默认我的微信好友都是可以通过微信来形成对我的某种认识的。
今年,我裸辞了,这大大解放了我的微信,不再有来自工作消息的通知,我也不用再频繁地给文件传输助手发文件,我的微信又回归到了我最初下载使用时候的状态,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是,我已经不会把微信作为我的电子日记本了。
工作了两年多,微信好友比之前要多了很多,但大多是因为工作而添加的,第一份工作我是纯甲方的身份,加上公司规模大,有统一的办公软件,微信与工作并没有多少捆绑,那时候我也还能偶尔更新一下我的朋友圈。但我的第二份工作,是纯乙方业务,就像是外包的外包,微信成了与客户联系的唯一渠道,工作的第一周,我就被拉入了十几个微信群,添加了十几个所谓的负责人和主播,虽然知道这些好友并不会对我有多大的好奇,但出于一种自作多情式的自我保护,我开启了朋友圈仅三天可见这个功能。
其实,这个功能的设置也是有点多余了。在我就职于第二家公司期间,我已经不再更新我的朋友圈了,那段时间,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到点在各个工作群里发消息,随时随地回答客户的问题。
在我离职前的两周,我在北京工作的好友来上海找我玩,我便请了一天假,和我的leader说请假这件事时,他竟然问我那还能工作吗,那时候已经提了离职的我毫不犹豫地回复他不可以。尽管如此,我依旧在那天收到了来自的客户的问题,我也不得不在我朋友的“搀扶下”边走路边回复。这时候,比起讨厌这份工作,我更讨厌微信的存在,讨厌它以一种影响我谋生的状态存活在我的世界里。
很快,我就熬到了我离职的那天,在签完所有该签的字以后,我如释重负般地退出了所有微信工作群。
或许是因为裸辞吧,我没有休息,我不切实际地希望自己能够在一个月内找到新的工作。但很快一个月过去,我没有找到新的工作,就像找工作是我的每日日程一样,看看朋友圈也是我的每日日程之一,但不再工作后的朋友圈不再是我了解别人动态的渠道了,反而是我自我内耗的渠道了。
我对朋友圈变得敏感了,我本就是一个不怎么有趣的人,也没有多少爱好,要说有,看耽美小说算得上是一个爱好,但出于合群的需要,我从没有在朋友圈分享过关于耽美的一切。我看着朋友圈里关于旅游的分享,关于工作的分享,关于吐槽的分享……这些都让我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是无趣啊,我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人吗?我怎么就混得这么糟糕呢?
逃避可耻但有用。为了不被这种情绪所影响,我开始尝试关闭朋友圈。就像是戒毒一样,开始的时候,我并没能完全地摆脱对朋友圈的依赖,我在早上关闭,又在睡觉前打开,指尖滑动,我的心情也随之起伏,在我关闭的这几个小时里,朋友圈里总有人在精彩地活着,在我睡前提醒我别人的生活都有趣又精彩呢。
后来,我试着拉长我关闭的时间,就像是完成工作任务一样,我在便利贴上写上朋友圈关闭两天,我期待着自己在两天后打下完成的标记。带着这种期待,我坚持了两天。划下代表完成的对钩以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朋友圈,好在我的好友不算很多,两天的内容还不算多。
有趣的是,关闭朋友圈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有瓶颈期,在我坚持到三天不看之后,我发现我有些疲惫了,我是不是太无聊了。但我是一个热衷于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打卡的人,我连淘宝金币签到都不舍得中断,我就把关闭朋友圈这件事当成是一个打卡任务了,我继续坚持着。
意外的收获是不看朋友圈之后,我的生活反而没有那么碎片化了,我开始看《论语》,看之前买的书,重新学习PS,考了咖啡师,报了泰拳体验班,也会偶尔去一些咖啡店打卡。但这些我都没有在朋友圈分享,在我不看别人的朋友圈之后,我也没有了装点我的朋友圈的欲望。
到今天,我已经没有工作两个月了,我也成功戒掉了朋友圈,我还是会和我的微信好友聊天,但我不再关心他们的朋友圈分享了什么,我也不再羡慕朋友圈里的有趣生活,我坦然地接受我就是一个无趣的人,我自然地走向了朋友圈匿名化生存这一状态,或许我已经永久地进入了有些微信好友的“记忆黑名单”。
但这都不重要了,戈夫曼在《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》一书中提出了“拟剧论”,拟剧论认为,人的社会生活如戏剧,人人都在不同的社会舞台上扮演不同的社会角色,在每个或每群观众面前表现不同的自己。因此,人们在进入某种社会环境前,都会希望了解这一社会情境,以便更好地进行自我表演,即“角色扮演”。这些扮演行为又分为前台的和后台的,前台的表演行为是人们根据社会要求的规范做出的,而后台的行为更轻松,是更真实的自我呈现。
在我关闭了朋友圈以后,无论是前台的表演,还是后台的表演,都不需要了,我不需要在朋友圈进行角色扮演,也不需要羡慕别人的角色扮演了。如果我想要了解一个人,我会直接去联系他,约他出门面对面聊天。